六
手抚摸着阿蒙的脸,僵硬的冰冷。
原来生命如此脆弱,亲爱的阿蒙,再也无法将脸贴近你坚实的后背,再也无法在那温暖的背上哭泣了。
L出生在寒冷的冬天。
想不出要送他什么,也不知道他想。
L轻拍我的背,想哭。他已经无法安慰我,面对心爱的人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痛苦,就像他对我,就像我对你。
阿蒙的父母看起来年轻而冷漠,我站在阿蒙敞开的门前,看着他们和搬家工人收拾阿蒙的东西,看不出悲伤,窗外泛进的冷光,不带一丝温暖,那把吉他,被他们留下了,阿蒙的吉他,李阿送的,韩国的原木手工,精致而稀少,琴头上有雕花,他们为什么把这么昂贵的东西留下,或许那只是一段不想经过的回忆罢了。
雪一直下着,我把自己关在屋里,我怕冷,L最近很少去酒吧,很多时间,他都呆在家里写小说,关于女人关于猫,很晦暗很抑郁的风格。我只是静静坐在床上看,有时他突然转身,我们便拥抱在了一起。
我们用做爱来互相取临沂专治癫痫的医院暖,他坚实的胸膛,还有长着微微刺人的胡髭的脸,喜欢将侧脸贴近他温暖而蓬勃的心跳,听那一声声有力的撞击,
再也没有和李阿联系,他就那样消失在了我们的世界,他去了温暖的南方。
长着娃娃脸的小简考上了大学,他不再打鼓了,他跟我说过
,他的梦想是站在万人体育场为乐队打鼓,后来见到我他跟我说,很多梦想都随成长遗失掉了。
是啊,其实遗失掉的,不止是梦想。
L生日的那天,又是很大的雪,
一个人走在街上,围着那条深咖啡色的围巾,拿着otep的最新专辑,心里还是很高兴的,第一次为一个我爱的人过生日,很晚很晚才回到家中,他不在家,是去酒吧了吗。
等了好久。
我拿起外套向街上走去,天很冷很冷,雪花安静地大片大片飘落,全世界没有一点声音,,
我缓慢的在昏黄的路灯下行走,那灯光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,头发已经慢慢变长。
我曾经将不是很长的头发扎成了两个小辫,L说我可爱的像个娃娃。
Bm的这条街还热闹着,性感的吧女倚著名的癫痫医院在门前,有喝醉酒的人在雪地里大口大口的呕吐,然后被人扶走了。
我推开吧门,酒吧里特别暖和,那些女人依旧裸露,拿着烟肆无忌惮的和旁边的男人接吻,我在迷醉的音乐和灯光下寻找我的他,眼睛却聚焦在两个人身上,L和曼。
音乐不在嘈杂,世界像被一台巨大的抽气机抽走了所有空气,熟悉的窒息感袭来,他在吻她。
不会有任何一对情侣在眼中如此刺眼,我无发呼吸,一种要死的感觉。
他在吻她
我慢慢站了起来,向门边走去,每一步都像要跌到似的,一个男人问我,小姐,你没事吧,我摆摆手,走了出去。
雪依旧下着.
已经不觉得寒冷
走到吧门口忍不住呕吐,原来不喝酒也会吐啊,就那样在雪地里大口大口的干呕着,却吐不出一点东西来。
我哭了。
阿蒙死时我没有哭,以为眼睛早已干涸,可那天,那么多那么多的泪水,我大哭着号啕着,那么悲伤,那么绝望。
我捂住耳朵。
世界 多么安静
以为自己会冻死在街头,可是还是站了起来,吉林看癫痫的医院回家吗?可是哪才是家呢?阿蒙不见了,李阿不见了,想找个哭泣的人,也没有了。
站在地下室门口,犹豫了好久,还是把钥匙插进去了,多么希望一开门他在家里呀,可是没有。
醒来时浑身火烧般燥热,呼吸困难,感冒了。
一只温暖的手放到了我的头上,昏睡中的我感觉到了,只是没有睁开眼,是阿蒙吗?是幻觉吗?那只手却那么清晰温暖的存在,我努力睁开眼,是L。
原来是L
他说,你的头好烫,发烧了吧,我们去医院。他抱起我不知怎么的却无力挣扎无法开口,在他怀中动弹不得,他说,傻瓜,怎么了。
怎么了,怎么了你不知道吗?
到了医院,医生说,怀孕了
午后的阳光并不算刺眼,我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微微眯起眼,看着注入体内的点滴,是L告诉我怀孕了
他刚从布兜拿出烟和火机又马上放回去了,我看不出他是否高兴。
我轻轻抚摸这小腹,原来我的生命里已经开始存在着另一个生命。
怎么办呢?亲爱的孩子,妈妈都不确定自己是否长大了呢,你的爸爸会爱你吗,他专业的癫痫病医院在哪里可能已经不爱妈妈了。
我坐在床上不说话,用左手使劲按右手上的针,想让它流血,他拉住了我的手,别这样。
我们就那样坐了一个下午,没有说话。
傍晚的时候,他说,我出去买点吃的,我说,你别走。
他就那样在那里站着,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。
想抛弃我了吗
我说,你想要这个孩子吗,他说,你想生吗?我不语,他说,拿掉吧,你还太小,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心脏还是猛地一阵抽搐。
我拔掉了点滴,走下床去,我使劲捶打他的后背,大哭起来,他转身一把抱住我,别这样,小染。
他把我抱得紧紧的,我无力挣扎,我说,我看见了你和曼,我看见了你们接吻,那一刻我快死了,你知道吗?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,他轻拍我的背,亲爱的,对不起。
竟然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,
绝望,撕心裂肺。
他把我抱到床上,对我说,好孩子,听话好吗?
我就那样看着他走了。
我不听话,L你应该知道的。